李长江：一棵老枣树

一棵老枣树


李长江（彝族）


在宿舍前面有一棵老枣树
是许多年前学校规划时幸存的一棵树
  

树正对一位老教师的宿舍
宿舍的四壁全是他的墨宝，遒劲有力，龙飞凤舞
老教师喜欢写毛笔字，他说：他写字时
是树为他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是树为他减弱了风速，没有让他的宣纸起涟漪
砍了多可惜，这么多年，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
写字，教书。教书，写字
  

他因此拉着同事，请了一顿酒
在陋室，花生米，老白干
那天他喝高了，发了牢骚：
你别看它现在老了，枝条看着是像枯干了
可给予它充沛的雨水，适应的温度；它就会开花、结果
你们啊，就是没有眼睛，看不到这些
平时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后进的孩子，其实
孩子和树是一样的，一样的、、、、、、
  

老枣树，就这样，留了下来
那位老教师，退休，走了
  

许多年后，我到了这里教书，听同事说起这故事
有一天，正在教室上课；突然，香气袭人
学生们神气好像动了动
下课了，我才知道，散发出香气的是那棵老枣树
绿绿的的叶子正在阳光下闪烁，和孩子们
在课堂里的眼睛一样；白色的小花开了一树
围着树闻香的孩子，红红的脸上写满，春天的稚嫩
  

到了要放假的时候枣子熟了
这棵老树，吮吸的水分和营养、阳光
终于，以果的形式呈现在我和孩子们面前
这是收获的季节，老树从不耽误
而它不远处栽的那棵细皮嫩肉的橡树，去年被雪冻死
不知道它的根和枣树的根，谁长
  

孩子们有的升学，到了别的学校
有的出门打工，到了离学校很远的地方
偶尔给我来电问好，
有时，提到了老枣树，枣子
还说枣树的老枝看起来好遒劲有力
有时，我也给他们摆，树还是老的好
以及老教师酒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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