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情结：寻求精神突围的意识觉醒和创作追求

思想谱写辉煌 · 发表于 2012-5-16 09:38:07

祖先情结：寻求精神突围的意识觉醒和创作追求



                           沙辉



1 、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已明显感觉到了城市文明（现代文明）对人性的挤压、对文化心理“病毒入侵”式的解构和不良影响。现代物质文明带来的许多“恶果”日渐凸显。打开新闻媒介，社会的负面报道每天铺天盖地，俯拾皆是。“在金钱物欲澎涨的虚魂中，已消解了许多人类自然之美的原素（朴质、善良、诚实等），这是所谓文明进程所付的高昂代价之一”（发星语），可以说，人类的精神世界正面临着空前的空虚与危机，他们的心理面对着极端的无序、无依与矛盾。连体制内的高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也直言不讳地说：“现在的环境至少没有让人觉得我们比 1992 年前后、改革开放初期更好。”他甚至直言：“燃烧岁月的激情越来越淡漠。”

分析起来，这里面的原因有几点，一是城市化产生拥挤感，人与人的各种干扰对人身心的损伤超出我们的想象，生活快节奏化，使人失去天人合一之宁静休养场域；二是随着高科技的发展，现代人类视域变得极其宽泛，信息过剩，而我认为视域的过于宽泛不一定只是好处，它让脆弱的内心变“空”，信息过剩分解了我们许多精神能量，这一切打破了心如止水的自我安宁而使人变得焦躁。比如，由于信息灵通，当听到和见到了太多别人的“好”（如大到别的族国超出自己族国时的“威胁”感，不安全感，小到身边某些人的飞黄腾达、一夜暴富、升官发财对个人产生的窘迫感：精神不自在），使人内心自然生出许多无端的烦恼来，侵蚀自我身心，又比如听到和见到别人的灾难多了（大到别个族国比如核厂爆炸地震海啸等大型灾难，小到车祸的频发癌症等疾病“科学越进步病菌越‘进化’”式的普发态势），也会让现代人自然产生许多不安和恐惧情绪，等等，而对于像过去那样身处封闭状态的人群来说，就没有这么多来自外界的对身心的干扰与摧残，这样的干扰正如都市里的噪音，每天挥之不去地萦绕在现代人身边影响着他们；三是现代人信仰体系的土崩瓦解造成精神的无依，心理的多变，人情的冷漠，现代人自己打破和推翻了自己心中的神灵，却发现自己的心灵因此而变空变冷，自以为进化得先进了、聪明了的现代人，在他们的灵动的思想角落已经没有了上帝的位置，在他们温热的内心密室已然失去了信仰的席位，取而代之的只是对金钱、物质利益的热衷，他们误以为只有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是自己应该崇拜的，于是就力所能及往里塞这些东西。殊不知，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都是冰冷无情的，都是善变溜滑的，今天在你手上明天就跑到别人怀里去了。现代人把自己的精神幸福交付给这样冰冷、无情、容易流失的诸如金币一样的“物件”，不痛苦还能怎样？具有戏剧性意味的是，由于以金钱为代表的物质财富能给他们带来某种兴奋、快乐和“幸福”，于是物质财富与他们之间就玩起了猫捉老鼠般无休无止的游戏。现代人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动物。我们这样描述当然不是说人追求物质财富有什么罪和错，我们是说人自甘丢弃精神的丰满成为钱兄的奴仆，这给他们带来了周而复始永无止尽的自我折磨。人心已经被物质化的社会熏染得不成样子了，道德沦丧，情感麻木，人们的眼里只有金钱、利益，使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失去纯洁与单纯，功利化时代，甚至普遍出现“喜悦和好事要与我同享，失败与困难休与我提”的冷漠风气。小悦悦事件，昧着良心找钱的问题食品层出不穷等许多现实中发生的一幕幕，无不反映出现时社会人心在物质熏染下的畸变，和人情的冷漠世态的炎凉现象。我们发现，现代人具有着一种“精神物质化”倾向，所谓的精神物质化是指人的一切精神活动都被自我赋予物质化意义，他们把衡量自己的行为（包括纯精神性的活动）意义时经常将其与物质利益价值进行“挂钩”或作为参照，即现代人的几乎所有精神活动也都具有和附加着物质化意义，使之印下物质的烙印，精神行为的背后晃动着物质利益的影子。这就是所谓的雷锋已死说。举个例子，世俗化的现代人一般不再乐意毫无功利地“全心全意’为别人做事，他们通常也不会相信别人会“无偿”给自己提供帮助，“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他们遇到有人无条件给自己提供便利时总会对其充满警惕。这表明在所谓的现代文明社会里，人已经异化到了何等程度。这就是现代人的生存功利化现象。

在此背景下，孤独感成为现代社会一种最具精神特质的心理征候，“心累”成为当今许多人的集体感受。人类享受着优越的现代物质生活却身心疲惫深受其害，而又对现代化生活乐此不疲欲罢不能！人们卷入无尽头的物质生活享受质量攀比漩涡。应该是物质生活的拥有和享受者的人反倒成为物质的奴仆。摆在现代人面前的“幸福指数”没有达到预期的数值，这使他们陷入某种尴尬和无奈。要知道，发展物质文明的本质是为了提升人类的幸福度。

于是我们不得不思考这么几个问题：

（ 1 ）、人存在的终极意义是什么？自然现象自然存在物？对人而言，物质和精神孰轻孰重？

（ 2 ）、我们是不是需要重新审查我们的人生需求和内心渴求是什么？在现时情况下怎样才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主宰从而寻得幸福？

（ 3 ）、中国现代社会普遍的心理是什么？现代中国人需要什么样的诗歌？或者说我们应该“血淋淋”杀出怎样一条路？



2 、

虽然后工业化时代给人类带来的弊端已经凸显，并且成为越来越多人的诟病而不再仅仅只是一小撮有远见者在大呼小叫，这是必然的一步也是可喜的一步；但是，目前的状况是，大家都是一味的谴责、抱怨、不满，以及表现出一种无奈，最多就是指出物质文明时代造成不良后果的种种表现，而没有几个人在分析解决之道，给人指出冲破这现代化堡垒的出路所在。你指责社会浮躁，我指责社会浮躁，却是人人浮躁。很少有人能够清心寡欲、洁身自好，更未能有几个人深思自己内心真正的需要和自己应坚持的活法（生存法则）。因为即便现代人倍受物质文明带来之后果的若干煎熬，他们也已对现代化社会生活产生无可救药的依赖。就像民间诗人张嘉谚所描述的，我们都“上了现代化这条贼船！”如果谁因此而想规劝现代人放弃这样的现代化生活，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我想这不现实，这样的提倡毫无意义。所以，今天我们在此讨论一个话题：具有返璞归真意义的祖先情结的精神追求和创作路数探索。

于是我们先提出一个概念：“精神生存”。人的强大不在于个人拥有多少财富或者具有多大的威望，因为这些都是属于“外我”“非我”的东西，都是个体存在中的附属物，而不是属于内核的事物。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人的真正强大，是属于“内我”，“自我”的，是本真的、嵌入魂灵的属于内核性的东西。那些头悬国门死谏的古代烈士，那些为真理而视死如归的英雄，都是内心强大无以更改的人物，都是“精神生存”的典范。所以，当我们找到一定的精神依赖物（比如某种坚定的信念、精神追求）以后，可以很好的抵制人生的各种诱惑、干扰，以不至于成为物质和金钱之类身外之物的奴仆。我们要明白无误这么一个道理：我们一切最初和最后的物质行为除了基本的生存保障，莫不是为了获取精神上的满足，即精神是物质的主人。作为解决了温饱问题的现代人不能本末倒置使精神成为物质的“孙子”。现代人一个很大的可悲之处，是普遍把原本为实现精神需求而进行的物质方面的追求变成了为物质而物质的纯粹性的物质追求行为，因而使人沦为物质的“下人”而不是相反。

   在此基础上，我们再来谈谈第二个概念：祖先情结。鉴于我对人们的现实社会生活的密切关注，以及对现代社会人们什么样的幸福追求的思考，我的大脑和内心因为大约在 2008 年后找到了一条自我思路和创作主张和风格而变得豁然开朗。这就是我终于彻悟人的真正幸福其实就是内心的安宁、是精神世界的淡定、爽朗。就像我们的祖先，你说他们有那么优越的物质条件吗？没有，你说他们有那么适宜他们的生活环境吗？没有，但是，你敢说现代人比他们幸福快乐吗，不见得。淳朴善良的祖先们精神世界的简单快乐，无需我们费口舌去论证，我们的周边就不凡这样的感叹：为什么我的物质条件比以前优越了不知多少倍，而我却并不比以前快乐？祖先时代，人与人的笑脸是发自内心的，人与人的交往是真诚而无功利的；那时候，黑夜里共用一支火把也是明亮的，饥饿中共啃两个荞粑也是快乐的。现代社会，人为制造的麻烦和混乱太多太多。高端发达的科技是把双刃剑，有利同时有弊，就说现代文明的产物汽车吧，在它带来交通便利的同时它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给现代家庭造成了多大的精神灾难物质损失？其次，现代科技披荆斩棘开通出一条文明大道的同时拔高了人心的欲求，使人心变得高高在上麻木不仁，失去人之原始的质朴良善之美，将那条温暖人心的“同舟共济”之船舶打翻在来路。加上诸如资源危机、环境恶化自然灾害频发、病菌的随着科技的进步而“进化”、食品安全的隐忧、经济动荡物价上涨等等人为非人为的现代化问题与危机，这一切并不让现代人比他们的祖先活得轻松：他们的祖先没有如此这般的精神压力。祖先们那种心灵的淳朴、人情的相互照应、闲适的生活方式、自足自得的精神世界以及与外界的自然和谐之道，正是现代人所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东西。以前只存在人与自然的矛盾，现在却是人与自然以及自造物（物质的、思想的）矛盾并存！我们在此基础上提出的现代人应持的祖先情结，并不是宣扬人们追求类似无为精神而逃避现实，并不是提倡复古返古；相反，我们试图从中获得一种具有新时代特色的全新生存理念和思想，泅渡和引领现代人直至一种具有“现代化特点”的精神明澈之境。我们主张作为现代人的我们带着祖先淳朴情怀朴素的思想创造生活、享有生活；我们主张让人们的追求由向外（追求物质利益物质享有）而转入向内（追求精神的自足内心的淡定安宁）；我们主张现代人回头学习祖先，主张学习祖先的生存智慧和快乐法宝，让自己的精神世界返璞归真。自从我摸索到“带着祖先精神快乐的生活在现代”这样一条途径后，“祖先”这样的意象和关键词便时常进入我的脑海和诗歌写作中。我曾经用诗的语言这样描述：“为了抬起头颅高昂地活着 / 我跋涉了何止上下五千年，从攀援跳跃的先祖到刀耕火种的祖先”。

我们的彝民族就是一个带有浓厚祖先崇拜意识的民族，在彝族人今天的生活中，还不凡祖先崇拜的思想和行为。如果我们把它看成是一种愚昧落后的思想，那只能说明我们的浅薄与无知，我们完全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人类生存法宝之古朴遗风，我们应以一种“平视”甚至是仰视的姿态而多加深入研究和挖掘，使之成为当代人“全新”的生存法宝精神财富；中国的主流传统文化也不凡天人合一的思想和精神回归的倡导，何况中国历史以来就是个农耕大国，我们不远的祖先都在和温暖的大地以及草木打交道，而不是经济贸易、工业等具有“现代化”特征的都市文明。“精神贫乏也不是社会主义”，我们构筑时代变迁中的“精神家园”的举动应该说迫在眉睫。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追寻祖先的足迹中寻找到具有“中国特色”的健康的、科学的、充满活力的快乐生存法宝。

我的祖先情结正是基于这样的反思和认识提出来的，我相信，这样的思想和意识必将会引起应有的认同或者说反响而为人们所接受，这样的生存方式总有一天会成为“成熟”的现代人的选择！因为，要做个“标准’的现代人，就应该做个成熟的现代人！全民浮躁，是社会还不成熟的表现！而我认为，“祖先情结”不失为一种让现代人走向理智，走向成熟，走向健康发展之路的有益思想尝试，和力求精神减负的目标努力。

  （我在撰写这篇小文前曾在我有限的圈子里尽量地广泛与人探讨，而在博客遇到著名民间诗人和理论作者张嘉谚前辈时，他积极与我讨论，并指出我的这些说法似乎也有人论及，而作为一个一致沉浮于自我生活与精神与写作世界的才疏学浅者，我却对他提到的 < 除了成为中国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老庄”思想 > 完全不了解，他说：“你的思考应该说极有意义，我印象中似乎法国启蒙学者卢梭早有类似思考。他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等著作，探讨过人类回归自然问题；我以为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古代思想家老子与庄子强调自然无为的思想，是当今有些学者认为“发展不是硬道理”的先驱，值得重新解读。”我想强调的是，我的祖先情结或者说祖先精神意义探索，也提倡回归自然，但我的这个“自然”不仅包括人类的“生存场”大自然，更指人精神世界的“自然”性；我也不是极端化的 < 大家知道极端化只是突出说明，一种强调，却不是事情的解决之道 > 反对人类追求物质文明生活的合理性而追随“发展不是硬道理”之理念，我更多是从人类的“自我修习”和需求精神解脱层面去讨论的。当然，如果由于我的学识浅显和孤陋寡闻造成不知类似的思想与精神早有先贤论及的话，则我的这篇小作就只能权当是一种重温与“再提”了。所以也在此一并提及，以便大家探讨和对我指正。）

（ 1 ）、祖先情结是一种返璞归真思想。我以为，中国现在的状况是，文化心理的构建远远没有跟上物质经济的建设。在取得一定经济物质文明建设之际，应重新找回文化自觉和自信，重建文化强势。文化是关系民族存亡的根脉。当下中国乃至世界都处于无根的“被抛”的感觉。因为没有诗意的栖居，诗意的栖居广被人们的心灵所接受而常被挂在口上，因为地球人都没有家园感而呼喊着要建立温暖的精神家园。海德格尔成为全世界众所周知的哲学家就在情理之中。

  其实，在现时物质文明状况下，与“现实家园”相比，“精神家园”的构建显得比任何时候都尤为重要。现代人错以为追求到了丰厚的物质利益就是拥有了幸福人生，终究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而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一个传统的农耕社会一头钻入后工业时代的大海一下子迈进城市化建设浪潮，明知道城市是一座沸腾的火锅，也毅然往下跳，不可能不伴随一些问题的产生。诅咒现代化都市生活又不忍离去，深受喧嚣生活的挤兑而又欲罢不能是每一个现代人的心理通病。“现代都市生活时遇传统乡村生活的整体性断裂，它改变了既有的生活方式，包括人际关系、家庭关系、道德伦理、时间观念等等，人被拔离了土地，成为飘零在光怪陆离的都市上空的无根的游魂。”（梁雪波《午夜的断刀》 217 页，江苏文艺出版社， 2011 年 12 月第一版）纷扰喧嚣的物质社会，家园意识是每个现代人都可以引起共鸣的内心意韵。

  所以，“回归”一词理应成为本世纪提得最响的一句口号。

（ 2 ）、祖先情结是一种生存方式。人不外乎有两种生存方式：向外或者向内。向外预示着扩张、扩充、夺取，向内当然是一种内敛、自省、坚守；向外在表面看来获得了什么，其实可能也失去了什么（就像一场战争），向内可能不曾获得什么（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却也可能因此而自我丰富了什么（不可看见的东西）。在我看来，祖先情结作为一种内敛、自省、坚守性的思想情状精神行为，更具减少“能耗”的“可持续发展”性。就像上面讲到的，我觉得文明的重要性在于精神文明的进步，而不是物质文明，因为精神文明使人走向“精致”，更注重“自我”（精神方面），而物质文明的实现到最后可以说也不过是实现精神文明的一项重要手段。所以人的存在，除了必要的温饱条件，精神是为首要者。人类发展至今获得了这样的称霸地位，如果再不反思一下而一味沉浸于自己的“强盛”，那么我们可以从恐龙的身上看到我们自身所不能看到的影子！我们不妨从恐龙的身上得到某种启示。在当今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我相信带着祖先情结生存可以成为一种行之有效的减少精神危机的生存法。

（ 3 ）、祖先情结是一种精神武器。当前，中国社会文化心理的构建远远没有跟上物质经济的建设，转型时期，全民浮躁。我们应该主动寻求一种方法拯救自我精神于欲望捆绑下的困窘。“如果要让内心审判，我愿以我冠冕堂皇而虚张声势的活着，换取你落入历史纸篓不被人追捧的自我真实与宁静。”原始初民时代，不仅人与人的关系和谐和美，人和环境之间的关系也当然没有如今这么紧张。不过要让人类回到原始初民状态是不现实的，这正如一个贪婪的人不会轻易改变他的本性：人类尝到了太多科技进步带来的物质文明的甜头！设身处地的想，现在即使用命令的方式让我们从城镇搬到村野，又有几人会听从呢。所以说，一方面享用既有的和即将产生的（当然是有节制的）现代文明成果，一方面要学会自足的、知足的生活，带着返璞归真的思想，淡泊的情怀、淳朴的灵魂（而不是比攀比拼的态势）生活。否则，我们就极有可能只成为“空心”的人，有肉无灵。

从人的心理层面和人类学的角度来讲，精神的危机才是人的真正危机，文化的危机才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真正的危机。“应该是文明越现代越发达，人类生活得更好，但这只是一个梦幻；……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处理好，所以吸毒、性乱、人格异变、电脑病等城市（现代）文明所辗出的碎屑，就成了人们批驳城市（现代）文明错误的指称。”“在两个文明体系（乡村文明与城市文明）相融共存的完美型人类生活、精神模式中，现代人必须具有文化根系以及文化的张扬才能在城市虚浮的尘土中看见你的真实与快乐性”（发星）。现代人的出路是返璞归真，带着祖先式追求简单的精神和淳朴的灵魂享受现代文明带来的利好才是正确行为。因为我们发现，“除去淳朴的灵魂，我们其实什么也不是”。

（ 4 ）、祖先情结是找回人的天性，野性，刚性，根性，丢掉奴性的有效途径。在我看来，天性就是自由，而根性也应包括和体现刚性性格、淳朴本色，这是现代社会所缺乏而应大力倡导的。中国社会虽然取得了可喜的经济效应，但它是不是强劲的、可持续的还有待于时间来见证，是值得思考的。好消息是政府也看到并努力作出一定调整（ 2012 年，有 23 个省市放缓了 GDP 的增幅）。而物质文明的追求总是对自然界产生一定冲突和破坏，我一致思考人类向大自然追求自身利益（物质文明）的“合法性”界限是什么。返璞归真的生活，而追求人的刚性野性（即摆脱过多对现代科技的依赖），是我们应该有的精神和提倡。它的提出具有很大的意义！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处于边远山区的少数民族地区，经历了独特历程，在改革大潮中有着应有的“幸运感”但又具备一定的“忧患意识”，并且还保留一定的“彪悍性”即我们所“高捧”的刚性性格，这是全民娱乐的“游戏时代”致使社会颓废、萎靡、自我化（英雄主义的销声匿迹），社会普遍失去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担当时期所需要保持和高歌的东西！文化心理重建的必要性显而易见（中国是古代四大文明国，真正可以提“复兴”的应该是中国，而现在的情况是即使人们在说着大国在崛起，但你看中国的文化，包括教育在内，又有谁敢说这个大国离国际强国不远呢）。健康的、励志性的东西是当下社会所需要的，也大有可为，前几年一部《杜拉拉升职记》电影的成功，进而引发各种电视、书籍的“跟进”就说明了这点。



3 、我们再来讨论一下诗歌以及祖先情结对诗歌写作的启发意义。

诗歌历来是人的精神世界的最前卫最高昂的情感倾泻。

诗歌应该成为时代最敏感的声音，诗人应该是时代前进的领路人和急先锋，而不是自我玩弄和陶醉于无关社会和生活的自恋狂！艾略特说：“诗代表着一个民族最精细的感受。”雪莱也说：“当一个伟大民族觉醒起来，为实现思想或制度上的改革时，诗人是最可靠的先驱、伙伴和追随者。”

但是，一个怪异的现象是，包括许多文化人在内的现代人虽然普遍不满于后现代物质文明带来的种种弊端、痼疾和危机，他们却总是一味的抱怨、谩骂甚至谴责，而似乎谁都没有主动反思并付之于一定行动的打算，更不消说给社会和民众指出一条明确的道路。他们虽然了解却熟视无睹下列现象：现代人即使明知工业物质化生活对自己身心摧残程度却对其产生不可自拔的依赖欲罢不能，以至于使其“心力交瘁”，陷入一片不可自拔的现代社会泥潭和走不出某种心理障碍的怪圈。不仅如此，他们一致丢弃不掉中国文人附庸风雅的秉性，在“优越”物质上玩弄风月，大量制造“脑筋急转弯”式的只能用来培养小学生智力的“伪诗”、文字垃圾，还一阵一阵闹起什么诸如“下半身”，口水诗之类的热闹，全然失去诗坛应有的高贵、厚实和诗歌本质上就所应蕴含的精神金矿。

所以，我认为中国诗歌相当一段时期没有找准自己的方向和出路，或者说它有意无意偏离着自己的时代：或者“清高”而警惕地保持着与现实社会的距离，或者一会学这个（比如学祖宗的闲情逸趣式抒写，周伦佑称为闲适写作）一会跟那个（比如学习西方庞杂而思索性的风格），没有勇气或者说懒于潜心在现实面前血淋淋开辟自我的新路。殊不知，此时之中国非彼时之中国，西式之情感不一定完全等同于中国人之情感。诗者忘记了诗是最激越最真实情感之天籁之声。古人爱歌颂田园牧歌式生活是因为他们有着或追求着天人合一之境界，西方人早一步步入工业化时代，他们的相关感悟又早了我们一步，是为不可同日而语。现代中国诗歌只能是现代中国人的情感领悟，现代中国诗人只有写出“中国特色”的诗歌才会激活自己诗歌的生命。搞经济建设尚且不忘“白猫黑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的“中国特色”，怎么遇到苦苦求索缪斯女神“真语”密语时就忘了“时代不同，国情不同”耶？

周伦佑说：“写作即是介入。”（周伦佑《周伦佑诗选》 173 页，花城出版社 2006 年 12 月第一版）我们应把着时代的脉搏舞蹈！我们应“生活入诗，诗意生活，创建生活诗学”！

于是，我提出了祖先情结诗歌写作思想，并尽自己能力践行于诗歌写作。

（ 1 ）、祖先情结可以成为一种创作理念。在这么一个讲求务实的现实社会，诗歌却没有与之相适宜具备某种现实的“务实”精神品质，而与现实生活越走越远的行径确实让我们感到奇怪和意外。这不是说诗歌要走向平庸与俗世化，相反，这是提倡诗歌应以更激情、更高昂的头颅介入生活，引领生活，深入现代人群的神经末梢、心灵密室和骨髓，塑造现代社会别样的、具有时代烙印的诗歌辉煌。诗歌自我陶醉而漂浮，游离于人间烟火是没有前途的，那种自我高蹈于孤绝的冷峰上的诗歌不会得到人们的青睐，那些闲适化的无关痛痒的贫血写作会遭人唾弃，那种玩先锋而没有一点实际意义的梦呓般的作品只会把人带入更加的虚幻而失去生命。在具有严肃的诗歌写作精神的正统诗人扼腕悲叹诸如梨花体羊羔体等口语写作和垃圾诗歌闯入诗坛时，一个不容否定也无法阻止的现象是，这些所谓的伪诗、劣诗却在现实世界大行其道占去诗歌半壁江山，甚至于“独步”诗坛。它们曾一段时或正蓬蓬勃勃的与“俗世”勾搭一处，高歌猛进，比许多所谓“高雅”的“纯诗”风光不知多少倍。这从一个侧面反映所谓的现代诗是怎样远离了现实生活的！民众会说：人民需要，人心需要，需要就有了存在的土壤，如果它（们）表达了一定的人心情思，生活杂陈和韵味，又何必拒其于门外呢？只不过我们毫不怀疑它不会具备长远的生命力，而这不正体现了它的娱乐性吗？我们不是说我们要把诗歌带入平于甚至低于生活的脱离艺术化的要求，我们只是说，包括诗歌的艺术永远不能丢弃生活陷入自我的精神狂欢。要知道，当今这个无比务实化的现代社会拒绝一切的虚无与假象！并且这方面的教训其实也是很深刻的：“清高”一词本为褒奖之意，清正廉明高尚嘛，后来不知怎的用到文人身上来了，在世风不古的情况下，它却受尽世人的欺侮讥讽以致沦落到谁也避之唯恐不及的境地。“市场经济的发展没有为诗歌保留一块绿茵充足的原野，任诗人们策马驰骋”（梁雪波《午夜的断刀》 227 页，江苏文艺出版 2011 年 12 月第一版）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也应另辟蹊径拯救诗人的处境了。而我以为，这其中一个重要前提，是和现实生活真实情感紧密结合。为什么中国现代诗歌不能进入世界诗坛的高层，我认为原因之一就是躲在“时间和实践证明了的”先人闲逸式的创作光环内而不曾走进热辣辣、血淋淋的现实生活里。

“‘生活诗歌’就是直面冰冷的现实，流血的现实。伤口流血的地方就是‘生活诗歌’伸入、存在的地方”（阿索拉毅）。诗歌写作是靠近圣人之道的修炼，对于我来说，诗歌写作不仅是一种自我抒泻，更是一种自我生活品质的提炼、自我精神的升华和梳理。因为人一思索，上帝就发笑，人和人类在上帝眼里，不过是永远成长着的孩子，诗歌是以人的现实存在为哲思，唯一博得上帝青睐而想与之对话的人类语言。“诗是诗人通过语言对生存世界的介入”（周伦佑《周伦佑诗选》 172 页，花城出版社 2006 年 12 月第一版），真正诗歌的语言淬着诗人生命的汁液，蘸着诗人的沸腾热血，与诗人的精神融合一体，不分彼此。追求“物质越宽裕，精神越简单，灵魂越纯洁”地倡议返璞归真的祖先情结写作，同样是在倡导带着淳朴的灵魂创造和享用现代社会里的物质文明成果。祖先情结写作追求，对我而言简直可以说是一种宗教式的思想，和精神救赎。

（ 2 ）、祖先情结可以成为一种创作风格。文学应该重新走入生活，不要成为“圈子”里的行径，造成在浮躁功利的现时语境下圈内热闹圈外无人问津的诗歌无用、文学无用（没人问津）的尴尬境遇。我坚信，只有那些影响到社会（意识形态）影响到了别人（受众甚至说群众或曰民众）的思想、意识、生活状态的作品才是真作品。那些流芳百世的作品莫不如此。是它们颇具艺术感染力地说出了社会民众想说而没能说出的现象、思想，在不同程度影响到人的思想意识（有的甚至给我们创造了新的语汇，我觉得，一部或一篇作品能给一个民族甚至人类带来新的词语，那它一定具备经典和传世的品质）。例如惠特曼等外国大诗人的“出世”之背景和意义，就能告诉我们这样的启示。唯有抒写生活的作品才能使缪斯现形，也唯有站在现实坚实的土壤进行的写作才能使民众青睐！

生活是一切艺术的出发点也是一切艺术的归宿，创作离开生活、生命的内涵都是一种娱乐化的行径。而我在这方面思考的初步思想是：物质的追求和精神的追求并不矛盾，我们应在追求物质文明享受的同时寻求精神上的返璞归真（我觉得一切事物都有个发展变换路线，一切事物都会返璞归真，除非自取灭亡）；学习祖先，带着温情，带着“共同体”精神，“带着淳朴的灵魂”生活；而不是变得冷漠、麻木、为获取不择手段铤而走险，制造人类自我灭亡的陷阱。

“在这里，祖先只是一个彝民族远古传承的文化浓缩符号，祖先作为一个曾经过去时，依然在时空中神秘地漂浮并生动地呼吸着；因为在大凉山这块彝民族传统文化基因保存完好的大地上，祖先是无所无在的，它已经是并以后还是彝民族站立大地，生长梦幻与伸延翅膀的一股巨大的黑色生命之流。”（发星评价语）。它生长着情感、智慧和力量，寄托着人们对走进自由而逍遥的精神王国之希望。

   很多觉醒的中国诗人也正在批判着中国时下社会和诗歌的种种弊端而正在探索正确之路，尽管如此，可以这样说，真正具有普世性精神生存指导意义的目前并不多。不过我们仍然向一致坚守着自我情操、阵地和正确途径，保持严肃认真的诗歌写作者表示致以崇高敬意！“诗人代表着道德的底线人类的良知”（吉狄马加），因为正是这样一小群保有良知和自我风格而不被世俗潮流所淹没者的先驱探索、自我保持，才逐渐影响、波及他们所在的社会乃至引起共识甚至变革的。历史无不如此。

人真正的幸福不是物质的怎样，而是精神的真正自在、自由，一味的追求物质的发达而不去关注人的内心和精神自由，这也是一种野蛮的行径。解放人（心）才是真正的文明。早已提得响亮而成了陈词滥调的自由、人性解放莫不是人类注重内心感受和精神体验的一种体现。历史发展至今，几乎可以说人类取得了人身的自由，人性的解放，但是人类精神的自由和光辉人性的解放我以为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而我深信，追求理性，带着古人（祖先）的淳朴人性品质和思想，理智地而不是浮躁的生活在现当代，不失为一种有益的尝试。




  2012.5.10 夜收笔


5.14 下午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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