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诗人
(沈小虎)
我把灵魂抽出来,放在手上,编成文字写在纸上;
我把影子从身边赶走,关进铁笼,把孤独从中分离,放在手上,编成文字写在纸上;
我把诗歌披在身上,装作诗人,招摇撞骗;
我把文字当作利箭,射穿万物生灵;
我只是用文字诉说着寂寞/忧伤/痛苦/无助;
我懦弱,一张纸一支笔给了我天堂;
我心虚,只能把自己珍藏在文字中写在纸上;
我不是诗人,我不会牵强的去写诗歌;
我不是诗人,只是把心放在纸上,放飞着梦想。
只是时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孤寂浸蚀着我的肉体,所以我把自己交给文字。
我不是诗人,我只是一个陌落的彝人;
我不是诗人,只是偶尔在寂寞中寻找着一双能飞翔的鹰羽;
我不是诗人,只是什么都不懂的流浪者,瞬间悟出时间里有黄金的彝人。
我不是诗人,让一切都写在纸上吧,别太牵强。
古老的手艺
遥远而古老的故事还在流传着,静静地躺在干涸的河床上,没人去拾取。
逝去的是时间,留下的只有孤独的回忆。
只有那年迈的阿妈还在做着古老的手艺,讲述着曾经的故事,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甜意,享受中带着丝丝的惋惜。
上千年彝族文化留下的是什么?
只有阿妈手中的纺羊毛线圈还在旋转着,指间流淌着古老的文明。
只有那诵着古老彝经的毕摩还在诉说着十月太阳历的由来,彝经里珍藏着彝族漫长的迁移。
只有那华而不艳的服饰还在传承着一个民族的辉煌。
只有那永存与山林间的彝家山寨还依然挺立。
只有那古老的彝文还在变迁中寻找着自己的未来。
上千年我们又失去了什么?
美好的传承在消失,优良的传统在城市中被喧闹淹没。
久远的故事已无人去听,都被鬼魂带进了地狱。
我们的心灵在变质,我们的品德在异化,我们被时间掏出了纯净的灵魂,装上了翅膀在盲目的飞翔。
母语在寂寞的天空中迷失了自己,等待我们的指引。
千年的文化被金钱征服在岁月的河流中,只有我们身上的脸还在,皮还在。
彝人的心灵被鬼魅占据了,纯洁已无从渗透。
魔鬼已附在了身上,只有勇敢的彝人才能战胜。
让心灵归来,去传承岁月中沉淀下来的古老手艺。
要是你身上还有空地方,请你去寻找一件古老的手艺珍藏在身上,别让贪懒腐蚀掉你的身躯。
记住吧,你还是彝人。
记住吧,祖先的辉煌。
我就是那一滴水
我的心被埋藏在白褶裙下。
我的眼让美丽挡住了视线。
灵魂在翻开诗人书籍的时候开始颤抖。
艳红的双唇封锁了我的语言。
那花香般的体味使我全身酥麻。
失去了自我,只能在梦中挣扎。
曾经的失落趁虚而入,就像一张无情的大网把我束缚着。
曾经的回忆不请自来,就像一面人性的镜子照的我无处藏身。
用爱情的双手搬开一道道的封锁,心灵变的清晰起来。
心从白褶裙下跑了出来。
眼从美丽中醒悟过来,灵魂从诗歌中挣脱出来,语言也变得犀利,雨水是解药。
使我从迷失中苏醒了,其实我就是那一滴水,干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老人的寂寞
一
音符在草甸上伴随着微风轻轻在低鸣
歌在口弦上跳出动人的舞姿
老人的手被月琴洗劫在火塘旁
藏在心中的彝人跑了出来,把音符、歌、口弦、月琴纠结在一起
化作思念参透到老人的骨子里
唯有火光伴随着一生的峥嵘在沉眠
漫过山坳,看见的只有回忆孤独的散落在山间
老人把寂寞当作海洋,把自己当作泪水
融合后心灵已无从寻找出路
只有孤寂的灵魂之光在彝人心中微微发亮。
二
草甸上多情的蝴蝶在卖弄着妩媚的身姿
灵魂背负着老人的身影在旷野中奔跑,
身躯已无从寻找只留下丝丝发丝。
愤怒的蝴蝶把尸骨埋藏在花草下陪伴着老人的身影
三
山坡上,花儿绽放出炫耀的花朵
是太阳给的希望,是老人的尸骨给的沃土
白云把老人的记忆带上天空散落在人间
微风把心吹进了天堂,留下寂寞,只有影子孤怜怜地在徘徊。
颂 酒
彝人把爱放在手上,让酒传递。
把罪泡在酒中,渗透出污渍。
把酒高举,碰撞出亲情/友情/爱情。
让文化在转转酒中代代相传,彝人的路还很远。
把时间放在酒中,让岁月沉淀出色彩。
把心交给酒杯,让思念从中溢出。
把语言放在酒中,让它诉说久远的牵挂。
酒是你我的使者,酒是通向幻境的门票,酒是传承者是信使,是发泄的港湾。
开心时,举起酒,让快乐穿梭在血液中;
痛苦时,举起酒,让思绪在酒中慢慢淡化。
喝吧,让酒点燃你的每寸肌肤,把忧伤焚化。
喝吧,把身体浸泡在酒中洗净,净化出彝人的高傲,可别让自己淹没在了酒中。
酒是彝人独有的灵魂,就连死亡也只是一种醉酒后梦境。
大渡河
你流经过多少个村庄,跨越过多少座大山,养育了多少彝人,你还记得自己的路吗?
在路上,你见过多少纯真的少女在歌唱。
在路上,你听过多少动人的传说。
在路上,你清洗了多少彝人的心灵。
在路上,你带走了多少彝人的心愿。
在路上,你见过了多少人间的丑陋。
在路上,你乘载了多少尸骨。
在路上,你唤醒了多少沉睡的雄鹰。
在路上,你骗走了多少少女的眼泪。
时而汹涌、时而宁静、时而浑浊、时而清澈。
汹涌时变得可耻,贪懒的吞蚀着一切。
宁静时变得优雅,像少女在唱歌。
浑浊时变的狡猾,让人猜不透。
清澈时变的华丽,像白褶裙四处飘扬。
你是什么时候上路的,是谁让你如此奋勇向前。,是甘嫫阿妞的美丽,还是彝人坚定不移地信念。
你回忆过吗?曾经狂奔的地方。
那里已是苍茫大地,是你偷去了树的精灵,流下的只有青草和高山。
你想念过吗?曾经狂欢的地方。
那里已是人间炼狱,是你夺走了人俗世情。
留下的只有那悲哀的山歌。
回来吧!大渡河。别在留恋无尽的尽头。用你英雄的双手托举大山的彝人吧!
你的根在这里,这里才有你的名字。
你是永远的大渡河。
梦
一
把悲伤印入梦中,插上鹰羽在火石山下飞翔,引入眼中的只有青草和成群的牛羊,虚幻由此变得有些生息,只有心跳依旧敲打着身躯。
由心而生的梦在心魔的躯赶下无处不在,梦中的悲伤在弹指间变成风的欢笑,在山间轻柔的飘过,把淫念当作儿戏驾驭在身下,只有血液还是红色的。心魔把白皑皑的白骨变成黑色的鬼魅赤裸裸地意淫着万物,女人的芳香令人陶醉。
二
梦中飞越时间的记忆,回到古老的蛮荒之地,只有毕莫的铜铃还在山谷回荡,彝文在此刻变得活跃起来,在山岩上刻印出本来的面目,清晰地印入毕莫的经文中,生生不息于此。
三
梦中我把身躯丢弃在床上,只有灵魂在白云间穿梭,负重的灵魂带着人生的积累累垮在火塘旁,失眠的牧童拎起一块毕莫之玲抛入人间,把梦中的幻景俘虏在黑夜之中;儿时的梦变得空洞,只有残留的回忆凄凉地躺在河床上。
四
梦由心生,梦由魔生,梦醉于尘世间。
梦由意生,梦由情生。梦醉于虚实间。
时而把梦丢弃于荒野,时而把梦追寻于生活。
梦是心魔的傀儡,只有在意念中把人性唤醒。
梦就只当是梦,梦碎与梦醉只是人生的一个感悟,一个虚像,一个在另一个世界中享受着孤独的人生。
白天已被夜晚吞没在寂静的山谷,
我的思绪又涌向了脑海,很静,
只有心跳依旧拍打着节奏。
孤独慢慢吞浸着我的身体。
乱
春
能在蛮荒之地换起一颗沉睡千年的彝人之心。
风
能让永久的南昭国度驰骋万里边疆。
春风----就是彝语。
别问我哭了
流下了的是什么泪水
是悲伤么
只有自己的灵魂能明白
是人生么
只有死去了才能懂得
人生只是一滴的泪水
溅落一地珍藏着的只是外表的面相
溅落一地流下的只是些许的悲伤吧。
只有每一次的用心,才能体会每一次的感叹!
吸取彝乡的晨露,伸手摘取一片云作味,喝尽思乡人的风尘。
让满腔的繁华在古老的歌谣中慢慢谈去,呈现山里人的沌净。
藏着的是你的心,曾经被放弃在忧伤边缘的你。
背着一路的风尘,你停留过吗?还是无助的走向死亡的边缘。
如今的我是否已被繁华代替了忠贞,往事中你为谁付出一丝丝的怜悯。
我也许就只是一阵风,明天将吹向何方谁人又不知。
也许走过了几个春秋,唯一留下的只有那白皑皑白骨独自己在山林中彷徨。
金钱
金钱把美貌压在身下呻吟,贫穷在金钱下拼命挣扎。
资本和权利在金钱上繁延,世界是他们的,只有穷人无助的在现实面前乞求。
黑夜,别人伸手抓回满天的星空;
黑夜,我也伸手抓回干涸的泥土。
金钱把命运创造出来安慰穷人,
把时间创造出来驱逐穷人瘦小的身躯。
命运和时间把穷人剥削成白骨,唯有藏在白骨里的人气还依稀留存。
金钱唯有灵魂无法渗透,因为我们坚硬的外壳。那是彝人的身躯。
我家就在黑竹沟
清澈的官料河带着人们的梦想混入滔滔的大渡河。
如果你来过,一定知道那是多么的壮观。
如果你来过,一定知道那是多么的凶险。
如果你来过,一定知道那是多么的秀丽。
就是这样一片净土养育着一个伟大的民族。
一个山寨连着一个山寨的民族,一处风景连着一处风景的圣地。
也许你不知道我家乡有多美,也许你不知道我家乡有多少故事。
如果你偶尔经过这里,请停下脚步,抬抬头,看看那马鞍山顶的云彩是否还是七彩。
如果你偶尔经过这里,请停下脚步,转转身,看看那彝家新寨是否还是如此的耀眼。
当你厌烦了城市的喧哗,放下肩上的一切,请到我的家乡来。
把身体交给自然,把心灵交给我们。
让我们带你走进原始的净土——黑竹沟;
让我们带你领略彝家的风采——三色文化。
当你对都市的各色流行元素厌烦的时候,这里还有可能你未曾接触的文化。
如果你来了,这里有七彩的百褶裙、这里有坚挺的英雄结、这里有象征地位的英雄带、这里有纯手工缝的盛装、这里还有让你眼花缭乱的彝家服饰。
如果能幸运的把一切穿在身上,你会发现你那时就会变成耿直的彝家儿女;你会变成彝族美神——甘嫫阿妞;你会变成彝族英雄——支格阿龙。
如果你来了,稍停片刻,如果幸运你会遇到彝家智者——比摩。让他给你讲解彝家千年的传承。
请到黑竹沟来,让我带你走进文字都描述的彝家世界;让我带你领略无法用图片摄取的美丽彝乡——黑竹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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